记忆中的父亲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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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: 发布时间: 2017年09月14日 | ||
4月4日上午,我和儿子一同前往老家给父亲扫墓。我们村南邻济邯铁路,北靠中华电厂水库,往东不远是京杭大运河,往西两三公里是天沐温泉度假村。父亲的坟墓在村西小河北边麦田的中央。因为刚浇了地,怕损坏麦苗,我们便在对着父亲坟墓的路边祭奠。 儿子小时候整天闹着问爷爷长什么样。依那时的条件,根本没留下遗像。我决定发动全家寻找父亲的照片。遍访亲朋好友,最终在叔叔战友家找到了一张欢送叔叔入伍时的合影照,上边有父亲。我急忙到照相馆复制放大,做上相框。望着相框,我努力整合着记忆的残片。 之前,儿子多次问爷爷的故事。我怕触及心灵的伤痛,从未满足他的心愿。在父亲坟前,儿子再次提出时,我看着孩子真诚的眼睛,难以拒绝。我努力打捞着残缺不全的记忆,搜寻着父亲生前的点点滴滴,向儿子述说着,泪珠禁不住扑簌簌落下来。 记得父亲身材欣长消瘦,大眼睛,高鼻梁,两眼炯炯有神,说话声音洪亮。1972年,父亲由于常年劳累,积劳成疾,虽经多方医治,终无回天之力,英年早逝。农历4月18日下午,舅舅用自行车驮着我回到村里。村西头的大路上,停放着一个薄皮棺材。全村的人都来了,母亲、姐姐和哥哥哭得昏天黑地,死去活来。父亲已经被装殓。我意识到这次是真的见不到父亲了,“哇”地一声大哭起来。那一年,父亲才37岁,母亲35岁,我们姊妹三人中姐姐16岁、哥哥9岁、我5岁。父亲撇下我们孤儿寡母,真不知道该怎么过。 父亲积极肯干,非常能吃苦。他在搬运站干过搬运工,在铁厂当过翻砂工,无论在什么岗位,都能吃苦耐劳,并能受到领导和同事的认可。因为我们姊妹三人,年龄都小,而且爷爷奶奶常年有病,还要打针吃药。一个工一天只有8分钱,父母都坚持出满勤,也挣不了几个钱。经济拮据,整天缺吃少穿。春冬农闲时,父亲和村里的几个男劳力,步行100多里地,拉着地排车去河东平阴等地送小盐、皮硝,换回来地瓜干,留下一部分当作口粮,剩余的就去集市粜了,换些钱贴补家用。 父亲知冷知热,孝敬老人,疼爱孩子。我经常盼着父亲出门回来,给我们捎几个包子,或一块厚饼,细嚼慢咽,慢慢品尝,分几次才肯吃光。父亲总说自己吃过了,实际上他根本就没舍得吃,只是干啃高粱面做的黑窝窝或是用地瓜面做的“胶皮窝窝”。吃了晚饭,父亲会给爷爷送去捎来的烟丝,帮他装一烟袋锅,看他美美地抽着,陪他唠唠家常。 父亲憨厚实在,乐于助人,是个出了名的热心肠。无论谁家有什么体力活,只要吱一声,他都二话不说,放下手中的活,马上就去帮忙。无论哪家婚丧嫁娶,他总是第一个去帮忙,挨家挨户去借桌子板凳,为防止记错,用粉笔在桌椅下面写上户主名字。然后回来帮着烧火做饭,端茶上菜,打扫卫生,再把桌椅逐户送回去。他总是最后一个回家。 到今年农历4月18日,父亲去世已经整整44年了。父亲去世后,母亲整日以泪洗面,含辛茹苦,将我们抚养成人。姐姐的两个孩子分别是律师、教师;哥哥自16岁始参军入伍,担任飞行员,官至领航主任、师级干部,多次受到嘉奖、荣立个人二等功、三等功;我中师毕业后先后担任教师和法官,多次立功受奖,获得各种荣誉称号。侄女和儿子大学毕业后,一个在读研究生,一个已在一家公司就职。父亲要是健在,一家人团团圆圆,和和睦睦,那该多好呀! 望着墓碑,我懂得了生死轮回的哲理,人生有始有终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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